0.5无题(1/ 2)
一处荆棘丛生的地方,一个嫩绿的枝丫正悄然生长着。荆棘的刺刺破了小芽嫩叶的表皮,但是没过几天,被刺破的叶子渐渐变黄,落叶归根,然后又有新的嫩叶生长出来。
就这样,小芽日复一日地生长,二十四个月,两年才长成了一个健壮的小苗。小苗身旁的荆棘相比两年前而言,少了许多,但是,小苗还会被一些较为粗壮的荆棘刺伤。
小苗长在一处荒芜人烟之地,四周又有荆棘为掩,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发现它。
长啊长……长啊长……不论鸟语还是花香,不论严寒还是酷暑,小苗一直在生长着,它感觉不到春夏秋冬的四季变化,也没有虫子来咬它的根,变的只有小苗脚下的土又松软了许多,周围的荆棘又枯死了许多,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长,但它却义无反顾地生长,一直在寂寞地生长。
一百五十年了。小苗早已经不是小苗,而是一株刚长出一点点花苞的花。它有几个恍惚的瞬间,能感觉到自己可以渐渐驱使自己的叶子,但只是转瞬即逝。
它在这一百五十年里,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有一种对于它来说的庞然大物来过,而且数量不止一个。但是他们没有看到在荆棘中生长的它,或许他们根本没有向荆棘丛投去目光。
又过了一天又一天,终于有一天,它开花了。在一个夜里。
那天夜里,大雨滂沱,雨水落在它的花苞上、花叶上、花茎上。但是,它却愈淋愈大,终于,在雨水中完全舒展开了它的花瓣。花瓣舒展开之后,甚是漂亮,花瓣有七片,每片的颜色却并不相同。红橙黄绿青蓝紫,依次排列,花瓣上长有细小的柔毛,甚是难辨。花瓣散发着淡淡的微光,在这雨中更显漂亮。
第二天清早,它已经能完完全全地支配自己的任何一部分,并能灵活的运用它们。
它不是一株普通的花,它是一株有灵气的花,因为它已经在这里生长了四百九十七年。
四百九十七年里,它每天都吸及着充斥在天地间的灵气。
四百九十七年里,它每天都在使自己的根更加根深蒂固。
四百九十七年里,它每天都在一点点地使周围的荆棘枯萎。
但是有一天,它厌烦了。
因为它在那个阳光饱和的日子里感觉了一个人类,一个可以四处行走的人类。那时,人类一词便深深地印在了它的脑海中,它也想四处行走,它也想变成人类。
于是,它努力挣扎着,想将自己的根拔出。但是愈是挣扎,它就愈是痛,痛得撕心裂肺。
它害怕了,害怕自己永远在这个地方呆着,于是,它像是发了疯一般用纸条抽打着四周的荆棘,纸条所抽打之处,无不寸断。之后,它那枯燥并孤寂的生活中,又多了一项可以使自己宣泄情绪的事情。
三个月,它越长越大,它的性情也渐渐暴躁起来,周围已经没有什么荆棘供它鞭打,它只能无奈的一边又一遍地抽打地面。直到有一天,它心中的愤怒已消失殆尽,它开始平静下来——因为一个问题。
我为什么要生长?
此刻,它已经四百九十九岁。
有一天,一个骑着高头白马的人渐渐步入它的感觉之中,它只听到那人轻咦一声:“在这荆棘之地竟然有一株如此奇花,真是令人匪夷所思。”
什么荆棘!难道他说的是那种长着刺的植物么?可是,那种东西不早已经被我打光了么?怎么会有?它在心中暗暗想着。
虽然他已经生存了四百九十九岁,但是,它没有眼睛,所以并不知道它置身于的这世界有多么地广,多么地大,多么地辽阔。
渐渐地,它感觉到那个人类正在用手挖着它身旁的土。它的心中有些忐忑不安,因为它不知道那个人类要对它做什么;它的心中又有许些惊喜,因为那个人类丝毫要带它离开这个鬼地方。
它虽然有四百九十九岁,但是它并不是十分挺拔高大,只有矮矮的五十厘米左右,根相比而言,根全部舒展开的直径也不过是二十厘米左右。
那个人类将它抱起,连同一些新鲜的泥土一起放进一个青色的华贵布袋中。它的心中甚是雀跃,动了动自己的枝叶,抱住了那个人类的手以示亲昵。
但是它没想到,自己的这一举动却令那个人类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。人类的双手颤了颤:“这……这到底是什么花!”连忙丢下布袋慌乱而逃。
跑了一段路程,人类心中暗暗想着,我这么丢下那朵花是不是有些过分?再怎么说那也是条生命……如果我就此不管的话,那花应该很快便会枯萎吧。算了,还是带回去养养看吧。
想着,人类转头向它的方向跑去。
人类将它重新拾起的时候,它似乎有些生气,用自己的枝条抽打了人类的手一下,但是却在人类的手上留下了一道血红的印子。人类似乎并不生气,只是尴尬地冲着它笑了笑。
人类将裹着它的布袋系在马鞍上,一路颠颠簸簸,再加上杂噪的马蹄声,令在将近五百年的安静环境下生存的它有些不适。它伸出枝条,环抱住人类的腰,这难免看起来有些怪异,人类几次想将它的枝条拿开,但却无济于事。反而令人类哭笑不得的是,越是想将它拿开,它就缠得越紧。
一路上,它感到了许许多多的生命气息,也全都是些人类,并且它能清晰地感觉到,这些人类在注视着它,这令他多少有些不安,所以便更加紧地抱住那个人类。
马蹄声渐渐小了,马也停了下来。人类奋力掰开缠在自己腰上的绿色枝条,轻轻一跳,从马背上跃了下来。轻轻地将系在马鞍上的布袋。
不一会儿,它感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较为稀松的泥土之中,它将根往深处扎了扎,并且缓缓凝固住土壤。突然,它感到自己的头上一片湿润,它此时还并不能明白这是在给它浇水,所以它缠住人类的手以示抗议。
之后,人类每天都给他浇水,它也渐渐适应了这种待遇。人类从不给他修剪枝叶,因为他明白它不是一株普通的花,如果剪的话……还说不定会受到什么待遇。
和人类相处久了,它已经完全弄懂了这个人类的语言。它知道,这个人类叫裕谷。
和裕谷相处的第三天它就发现了一个以前自己从未有的奇特现象,它从裕谷身上吸收的一丁点儿灵气,就相当于以前五六天吸收的灵气。自己的修为也比以前增长了许多。
尽管现在依旧不可以自己四处行走,但是它心中的孤寂,也在一点点地消失,只不过它从不愿彻底地承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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