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一十一章 世事多有不公(1/ 2)
痴痴坐在桌前的李太微,像是被抽掉了灵魂,显得有些呆滞,眼神延伸处是贴着红窗花的窗外,怔怔出神的同时,手心狠狠攥着空气,握紧拳头又松开。
日日夜夜、朝思暮想的那个姑娘,没等到自己辉煌腾达的那一刻,就彻底与自己诀别,仿佛是在责怪自己,为何不能早早来找她,地位跟银两真的那样重要吗?也许这是她对自己的惩罚,可这惩罚未免太大了些。
这几天的太微,心神都沉浸在曾经的美好中。两人在学堂相识,初见时她的那份少女般的羞涩,太微至今仍能感受到,自己同样也是,只不过表面装作镇定,强行为自己慌乱跳着的心打掩护。
学堂里的同窗大多姓许,与西柚许氏有或多或少的关系,但他们却不敢跟新来的许姑娘打招呼,甚至就连交谈都不愿意,原因无他,只因那会的许沉落,性情高冷到令人不敢接近,又或许因是许氏嫡孙女,理应如此而已。
记得那会在学堂昏昏欲睡,半点听周先生讲课的精神都没有,是她先于周先生打醒自己的,脑袋上常常留着的红晕,便是她的杰作。只是身为男孩太微,不觉得有甚。
她知道自己喜欢在镇子书坊里蹭书看,所以上学的时候,每天都会往学堂里带书,美名其曰是书买多了,其实她的心思,自己早就知道。
口袋里常常空空如也,比自己的脸都干净,每次镇子上少有的大集会,他都会在街道上走慢点儿,那种即使没钱也过的潇洒的日子,是日后在京城怎么也做不到,后来刚到京城那会,也总是说,为什么同样口袋里都没银两,待在许家镇跟京城的区别,就那么大呢?!最后想明白了,原来两者之间却只是少了一个她。
老爹出去干活的频率高了,生活总归有些指望了,他不知道自己这么个一穷二白的小书生,她是又如何能看上自己的,但自己是真心喜欢她的,不论是刚遇见她时,还是跟她相处了那么久。
他还想起那天学堂里几位关系较好的同窗,相约去西柚城里看烟花会,她问自己去不去,而自己摸了摸口袋省了好久的银两,终于不再拒绝她的邀请了,笑着点了点头。
西柚城里的那个午后,是太微至今都记忆犹深的一个午后,手掌心中传来她的温度,软绵绵的触感,让那时的自己,有些紧张。
可是往日种种,以后只能浮现在自己的回忆之中了,他心中后悔无比,他为什么非要上京赶考?为什么要非要入朝为官?为什么非要苦守四年,还要期待有人能慧眼识珠?!他太痴心了,以至于自己的初心都没了,既然最初守护自己的那份理想都没了,那这前行路上,是不是就只有自己一人了?!恐怕是的。
许沉落的死,是李太微万万没想到的,她作为许氏的嫡孙女,怎么着都应是众星捧月的生活,但就这样莫名的死去,着实是有些意外。
他似乎没太想明白,许沉落的死到底是存在些蹊跷的,不可能仅因为氏族之间的联姻失败了,就将一个家族的嫡孙女给了解了性命,未免有点太欺负人了,况且许氏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。
也就是说,许沉落的死与许氏以及贾氏都有或多或少的关系,可为什么许氏这样不重视许沉落的性命?难道说有比亲人更重要的利益,来驱使许氏的主事人,选择故意地去忘记让家族这件事。至于其中是何关系,得要问问知情人才知道。
其实现在的太微内心还有点儿愤怒之情,至于为何愤怒,还得源与许氏。
厌恶于村妇嚼舌根的老村长,领着情绪渐渐缓了过来的马阔远,敲响了李家的大门,却迟迟没人应答,爷孙俩面面相觑,对李家事略有耳闻的马阔远,只能轻声问道:“老村长,太微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?”
从门缝中始终不见屋内人开门的郭文彦,把手中旱烟杆插进了裤腰带上,缓缓说道:“太微啊,他心里藏着一个姑娘,藏得很深,想兜里揣着许多银两的时候,就把那姑娘带出来,可是啊,等太微攒够银两的时候,他却在心里找不到那个姑娘可。”
马阔远皱起了眉,疑惑问道:“太微哥哥为什么要把那个姐姐藏在心里啊,太微哥哥又为什么非要等到他兜里有银两的时候,才选择去他心里找那姑娘?兜里没银两的时候不行吗?”
脸上有了些淡淡的笑意的郭文彦,拍了拍他的肩膀,笑道:“唉,你年纪还小,不懂这些,等你什么时候长到你太微哥哥那般年纪大的时候,心里再揣了个姑娘,就明白你太微哥哥为什么心里要藏着一个姑娘了,你那些问题自然会知晓了。”
马阔远“哦”了声便扭过头不作声,而郭文彦又敲了几下门,李家的大门才被打开,开门的是个有着圆圆的脑袋的年轻后生,郭文彦见着之后,好奇问道:“怎么是你来开门?你该忙的事情都忙完了?”
蒋潜江指了指额头上的汗,喘着粗气道:“你看我脑袋上这汗,也是刚从城里回来,就看到你们搁这儿敲门,我就翻了个墙院,从那边过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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