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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回 骨血砌宫(1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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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此次能揭穿沧贼面目,还多亏了龙将军和杨督帅的誓死奋战,殿下万莫怠慢忠胆义士啊!”

侯翔宇忽然开口,语态温和,气度从容。

晋王笑道:“岳丈所言甚是,对于龙、杨二帅,小王岂敢怠慢。以此薄酒,聊表谢意!”

说罢举杯敬酒,龙辉也捧杯相迎。

美酒下肚后,晋王道:“此番反攻玉京,不知龙帅有何战略打算,可需小王怎样配合?”

“沧释天心狠手辣,为求目的可牺牲任何人。”

龙辉道,“这贼厮当初为了脱身,将自己的养子血肉点燃,如今他手底下乃是玉京百万军民,一旦这贼子发觉没有退路,定会丧心病狂走上极端,届时受苦的恐怕还是城内无辜。所以此番还是想跟殿下协商,探讨出一个妥善的法子。”

晋王道:“龙帅所言甚是,咱们便静心探讨一番吧。”

龙辉问道:“殿下可否将玉京的虚实告之?”

晋王道:“我朝太祖定都玉京后,便开始着手修建帝都的防御体系,设有万尊铁甲神雷、崩山火炮。御林军精锐战力高达十万,大内侍卫五万,总和战力十五万。”

龙辉蹙了蹙眉,心想这些战力以前或许可以叫人忌惮,可是现在根本不值一提。

元鼎真人开口道:“其实玉京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防御体系。”

龙辉问道:“道长请详说!”

元鼎道:“自从太荒绝战以来,亦有十个皇朝在玉京定都,经过千万年的积累,玉京地脉已经沉积了难以估算的帝王之气,而这些帝气在紫微帝星的照耀下也慢慢地转化氤氲紫气。沧释天曾潜伏三教多年,想必也学得不少道宗阵法,若他善用这氤氲紫气,恐怕还会有不少麻烦哩!”

晋王道:“道长前些日子也跟小王说过此事,但小王实在不明白,这氤氲紫气如何能成为我军的麻烦呢?”

元鼎道:“神兵利器,军马兵甲皆是有形之物,威力虽强,但任是有迹可循,天底下唯独气运最是玄妙,难以捉摸,也偏偏最是厉害。皇朝兴起蕴含了多少杀伐血雨,而黄金盛世又凝聚了多少繁荣华光,风调雨顺,这吉凶相合,生杀更替,便是气运大能。秉承气运者,可成伟业,气运失落者,衰败一生!”

龙辉点头道:“道长所言甚是,气运二字明面意思是命数和运气,但实则是一种天道运数,亦是大势之象。大恒太祖秉承气运,从而蓄积大势,平定神州,除了兵强马壮,人心归顺外,还有这冥冥玄力在背后助威。”

元鼎道:“每一个皇者登基,皆会秉承一份氤氲紫气,这一份紫气中其实便是皇者人生的缩影,亦是紫微帝运。自古以来,在玉京称帝者数百余人,玉京内所聚集的氤氲紫气乃是一个庞大数量,若被沧释天驱使,那么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
晋王脸色一沉,道:“有何后果?”

元鼎道:“简单来说,他可动用十几个皇朝的大势反扑。”

晋王虽听得云里雾里,但已经感觉到一丝不安。

元鼎晋王解释道:“殿下,一个皇朝之所以能开国立朝就是因为得势,这势有百姓民心,有强军猛将,更有各种错综复杂的天道运数,借用佛家典故便指一切因果,大千万象,若给沧释天使用了这般力量,恐怕仍旧是一场殊死血战。”

龙辉道:“那么要如何使用这氤氲紫气呢?”

元鼎道:“此间关节,贫道任在思索,但沧释天必然也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,以他阅历和智慧难保不会想出办法。”

侯翔宇道:“沧释天从夺位到现在也足有一年余,这么长的时间难免这逆贼不会想出些什么鬼主意,咱们切莫掉以轻心。”

就在此时,忽闻传令兵前来禀报:“殿下,外边来了两个黑白怪人,口口声声说有要事告诉殿下。”

晋王微微一愣,朝元鼎、侯翔宇投向询问目光。

侯翔宇道:“殿下,见见无妨,再说此间有龙帅和元鼎真人在此,世间又有何人当着他们之面放肆。”

他这话既无形将龙辉和晋王的距离拉近,有捧了龙辉跟元鼎一把。

晋王道:“岳丈说得对,本王便见他们一见。”

传令下去,不消片刻,两道黑白魅影走了进来,虽然仍是白天,但守卫们却是寒意透骨,阴森难言。

细看之下,左手一人穿着黑麻布衣,头戴高帽,帽顶写着天下太平四字,面色黝黑,双目狰狞;右手一人身穿白绸丧衣,头顶高冠,冠端写着一见生财四字,白面嬉笑,口吐绛舌,正是煞域阴帅的黑白无常。

晋王感到一股莫名阴气,周身为之一寒,便道:“二位有何指教?”

黑无常道:“我们兄弟替吾皇前来传话,玉京内有股丧气正在酝酿,特来提醒诸君一言。”

元鼎脸色倏地一沉,暗叫不妙,立即登云驾雾,腾空而起,居九天之下俯视玉京。

细看明察,元鼎顿觉城内果然有莫名丧气沉积,阴煞带衰。

元鼎绕着玉京飞了一圈,便又回到大营,晋王忙询问结果。

元鼎对黑白无常道:“多谢二位报信,贫道知道了。”

黑白无常点了点头道:“话儿已经带到,吾等告辞了。”

说罢便卷起一股阴风离去。

元鼎道“活人之气阳和,死人之气阴霾,当人介于生与死之间,绝望、焦虑等情绪汇聚成一起,便产生丧气。”

晋王感觉到了不安因素,沉声问道:“道长请详说,本王已经做好最坏打算。”

元鼎叹道:“贫道如今明白沧释天会如何引出沉积千万年的氤氲紫气了!”

众人心儿为之一悬,只听元鼎无奈地道:“以帝胄之血便有部分氤氲紫气,藉此引导便可以小换大,牵扯出地脉中庞大的氤氲紫气!”

龙辉问道:“得需要多少血?”

元鼎道:“这血量尚无定数,但以沧释天的性子绝不会容许这最后反扑出现任何差错,恐怕城内的皇族宗亲……凶多吉少了!”

晋王拍案而起,怒道:“沧贼可恶,竟要伤我皇族宗亲,是可忍孰不可忍!来人,速速点起大军,杀回玉京!”

听闻宗族面临危难,晋王心急如焚,恨不得这就杀回去救出族人。

侯翔宇脸色也为之一黯,道:“殿下所言甚是,立即请铁少帅前来商议战事。”

一名身着连锁金边战铠,器宇轩昂的男子走了上来,朝晋王行礼。

晋王道:“铁少帅,沧贼要对皇族宗亲下毒手,还望少帅速速出兵救人。”

铁少帅乃铁如山嫡传孙子铁鹰,当初晋王想请铁如山主持大局,但铁如山年岁已高,不欲再染战尘,故而派孙子铁鹰出面,统领三军。

晋王嗯了一声,对龙辉道:“龙帅,你也是朝廷驸马,此刻玉京正面临血雨灾祸,还请鼎力相助。”

龙辉道:“吾与沧贼势不两立,而且翎羽亦是吾爱妻,于情于理我都不会袖手旁观,这便回去整军备战。”

晋王立即命人送龙辉等人出营。

离开营地,龙辉点起近卫火速回营,并将元鼎的话转述,净尘也是大吃一惊,亦亲自登云观望,得出的结论跟元鼎一样——玉京皇族宗亲恐怕要有血光之灾了。

就在此时,南门方位忽然响起雷鸣战鼓,龙辉心念一动,道:“晋王打城了!”

晋王出兵,龙辉也不能坐视,便要下令出兵时,忽闻洛清妍和于秀婷同时开口道:“且慢!”

龙辉微微一愣,奇道:“为何?”

洛清妍道:“龙儿,我也以心神八法观望了玉京一阵,觉得城内股极不寻常的气氛。”

龙辉道:“什么气氛?”

于秀婷接口道:“你可还记得六道轮回阵?”

龙辉心头一紧,脑海中泛起昔日酆都血战之惨烈,以及各种生离死别的哀伤。

“难道沧释天也布下一个六道轮回阵?”

龙辉蹙眉道,但仔细一想,昊天教出自圣极宗,与煞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,会六道轮回阵也不是什么难事。

净尘微微一愣,便请来鸿钧,道:“师侄,你曾见过六道轮回阵,对此事你有何看法?”

鸿钧法眼倏开,辨气观风,遥望玉京道:“妖后、剑仙所言甚是,着玉京内一片死寂,显然是暗藏陷阱诡计,跟当年的丰郡极为相似,吾等需得小心再小心!”

听到这里,净尘便在四周查看,结合玉京风水地势,掐指推算,越算越是心惊,眉头越发紧凑。

鸿钧也登空俯视,辨明玉京气机,只见城内生气全无,而且南天方位有地煞星元凝聚地底,蠢蠢欲动,又是惊讶又是惊怒。

净尘也看出不妥立即神念传音给元鼎:“元鼎,南天方位有变故,你们千万小心!”

但看南路大军,晋王为救皇亲宗族,怒然发兵,以金子云为先锋官,率西南骑军奔袭打城。

金子云一骑当先,手中舞起琳琅天钢镋,大喝道:“窃国沧贼,还不速速开门受死!”

少年将军怒焰挑战,然而玉京城墙上方却是一片死寂。

金子云战戈一挥,隔空扫出一股凛冽锐气,直劈帝都北门,轰隆一声,门破墙塌,竟是门洞大开,毫无防守。

金子云大喝一声,挥戈便要冲城,倏然一道人影隔空飞来,强势挡关。

金子云道:“何方人也,让路!”

那人面若鬼神,丑恶凶煞,正是八部圣殿之一夜叉。

夜叉张牙咧嘴,血盆大口猛地一开,喷出一股腥臭热气。

金子云旋转天钢镋,守得滴水不漏,将热气卸到四方,只看热气触及之处无不冒起黑烟恶臭,正是剧烈火毒。

金子云虽然稳守不失,但随他进来的士兵却伤亡不小,而且自始至终未见对方有一个士兵出现。

“沧贼莫非有埋伏?”

金子云不禁有些担忧,毕竟拱卫京师的御林军至今未曾露面,着实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。

就在他犹豫之际,忽见天际雷火降临,道衣飘飘,正是元鼎真人亲临前线。

金子云微微一愣,却听元鼎道:“金先锋,速速退兵,城内不宜久留。”

话音方落,四周房屋变得飘忽不定,砖瓦崩裂而又重组成各种鬼兽阴魅,呼啸着扑向西南先锋军。

众兵士急忙挥动兵刃抵挡,谁料才三两个回合便觉得体力莫名流失,战力下降,瞬间便被夺取性命。

元鼎立即施展不世绝学,单掌朝天纳雷罡之气,双足顿地吸灼焚烈焰,霎时雷火交融,浩元迸发,震碎鬼兽阴魅。

争得半分空隙,道者立即指捏法诀,施展神明搬运之法将金子云等一众先锋军带离玉京,重回大营。

忽生变故,龙辉、杨烨也只得按兵不动,静观其变。

倏然,万物俱籁,天地静肃,唯有莫名不安隐而不发。

龙辉眺望玉京,只觉得十分压抑,有种说不出的难受,忽然,身旁的白翎羽猛地捂住心口,身子半屈,樱唇大张,满头冷汗,喘气连绵,表情极为痛苦。

楚婉冰急忙扶住她,替其把脉,询问道:“翎羽,你觉得怎么了?”

白翎羽咬牙道:“心,心头痛得打紧。”

楚婉冰便输过温和真气,助她舒缓心脉,压制痛楚。

白翎羽抹了把额头香汗,道:“不知为何,我突然间心头一阵剧痛,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!”

楚婉冰道:“你脉相甚是雄厚,而且心坎处并无任何异样,相信只是一过性的剧痛罢了,休息一下便好了。”

白翎羽点了点头,却听又有王公公奔来禀报:“公主,不好了,郡主昏死过去了!”

二女闻言急忙赶回皇甫瑶秀帐,见她闭眼抿嘴,正躺在榻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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