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攻城略池!(1/ 2)
张家镇的坡道上到处浓烟滚滚,原本因为战乱而没多少人行走的小路,这时却是人声鼎沸,不过人声不是赶集的百姓发出的,而是城墙下漫山遍野士兵们咆哮的怒吼,和他们手里大刀砍过的破空之音!
城池四周根本看不见半点安宁,到处都是厮杀之声和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,空气中弥漫浓重的血腥味,伴随满天烟尘,更显得凄厉无比。恶鬼营的将士们身穿代表性的黑色盔甲,如潮水般的攻击已经让这座小城池摇摇欲坠!
这一带属于津门地界,地里田间、山林深处,到处都是混战的士兵。杀过唯一的地障I一条湍急大河后,几乎没有其他阻碍,奋战一夜的恶鬼营三校,此时正挥舞屠刀,与早已惊慌失措的地方叛军杀得难解难分!
占据人数上的优势,几乎在短兵相接时形成一面倒的屠戮。一万大军以横扫性的强悍,压制外围极少的叛军后,以空名和欧阳泰为前锋,几乎同时朝四个城门发起猛烈进攻!
眼下金戈铁马,一万大军一路上高歌猛进,欧阳泰率三千大军主攻西门,手中双头枪翻舞间血雾漫天,恶鬼营的骑兵冲杀震天,早就占据压倒性的优势,拿下这座小小城池不过是时间问题!46大队人马回到河北时已是第二天中午,许平明白时间的可贵之处,未等众将准备好迎接礼,就立刻下令四营人马除了必要的干粮外,其他一律抛弃,在最短时间内集结成四路大军!
兵贵神速,这话一点都不假。恶鬼营集结后,势如破竹般踏过边界线,朝津门附近的城池和要塞发起前所未有的猛攻,以排山倒海的狂攻杀得懒散已久的地方叛军猝不及防,几乎只用一天时间就撕破这条可有可无的缓冲带,杀开最薄弱的一层防御!
恶鬼四营各自作战,分路进攻,在多轮大战后也各有损伤。许平见状,直接打破禁卫队编制,补充进四大营里,以填补供给上的空白。一方面是现在没时间扩招兵马,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支备受期待的御林军没有发挥出预想中的实力,有必要把他们送进军中再次训练,让他们在战场上好好磨练一番。
恶鬼营几乎舍弃河北线上所有的防御,四万大军朝南一路压进,兵分四路,按各自路线开始凶狠的攻坚战。一路上攻城掠地的拼命态势,已经到了近乎疯狂的地步,屠杀起来也不再讲究仁慈,摆明有无占领城池都无所谓,但必须将所有叛军一网打尽!
军心不稳的地方叛军本来就没有多少兵马,更没有玉石俱焚的决心,很多城池不等兵临城下就弃甲投降,四路大军一路打下来,虽然死伤不少,但也算顺风顺水。
就算碰上敢顽抗的叛军也无需多言,直接强攻的可怕冲击力不是这些乌合之众所能抵抗的!
只要越过张家镇,前方六十里就是此次攻打的目标:津门大城。其他各路人马或多或少拖延了行军路线,但这次许平下了死令,没有任何借口,日落之前必须全部压到津门三十里外驻扎集结!
其他三路大军也不敢怠慢,最后一句“违令者斩”更是激发众人的凶气。
地方叛军多为临时抽调的壮丁,还有一些混吃混喝的家伙。面对恶鬼营无视人命的态度早就吓破胆,甚至有的叛军没等大军杀到,就直接鸟兽散地各自逃命,低迷的士气由此可见一斑。
其他三营大军分别由关大明、陈奇和老四带着。这三位也是闷了许久,杀起人来一点都不客气,碰上俘虏太多的麻烦情况,都采直接坑埋,绝不拖泥带水。
战场^老兵的残酷和新兵略有怜悯的区别,让不少人为之胆寒。
许平带着三营往正中间路线突破,集结空名、欧阳泰和一大部分善于冲锋的大将,就是为了在这一点先行突破,为其他兵马制造快速推进的机会。这一路上虽然舟车劳顿,好在遇到的抵抗不是很强烈,再加上营里善战的大将比较多,所以比计画提早半天就打到张家镇的小城下。
周井在张家镇内囤积近五千的兵马,他也明白这是津门最好的一个屏障。早有准备的防御工事为恶鬼营带来不少麻烦,打了一天一夜才找到破城时机。这时众将都顾不得疲惫,必须赶在日落之前将最后一个障碍拿下!
“门开了……”
城池下混战一片,攀爬进城的恶鬼营兵将愈来愈多,血战半天终于杀到城内,将紧闭城门打开,呼唤大军赶紧进城。
“随我杀呀!”
欧阳泰在城门外满身是血的冲杀,回头一看,城门被打开一半,当然不能放过这种机会。话音刚响起时,他一马当先地冲进去,手中的双头枪无时无刻都发挥着战场凶器的可怕。狰拧的脸、满身血水和周边飞舞的人头,在在昭显谐§和难以抵抗。
雪白马鬃都被血水染红,叛军慌忙赶来,想守住城门,却已来不及。欧阳泰和其他大将先后冲进去,一路上砍瓜切菜般的屠杀早就打乱敌方阵形。外边看到机会的兵马也不敢怠慢,掉转马头追随他们,朝城内冲进去!
三千兵马先后冲进城内,这时防守其他城门的叛军也坐不住,一边烧起狼烟求援,一边集结兵马赶来西城门救援,但为时已晚。三千兵马杀得西城叛军毫无招架之力,城门大开后,又和赶来救援的城内叛军杀得难解难分!
看到告急的狼烟燃起,其他防守要害地带的叛军纷纷从峡谷、山道赶来支援。
欧阳泰横枪杀敌的可怕让他们胆寒,如果任他在城里翻云覆雨,张家镇就彻底完了!
“给我宰了他们!”
欧阳泰一边观察局势,一边让人点起烽烟,通告大军城门已破的消息。驻扎在城内的叛军不过一千多人,城内战局也在他掌控之中。
一队一千多人的叛军步兵急忙从旁边防御其他兵马的树林里冲出来,叫嚣着要赶回城里支援。这时城下的混战人群中,冲来一支五百人左右的恶鬼营骑兵,肃杀满天地前去阻截!知“给我杀呀!”
空名手持一柄重达百斤的大铜棍,在马上呼啸挥舞着,光是可怕的呼啸声就让人感觉骨头发凉。他策马奔蹄前行,手中铜棍沉重无比。但凡被砸中的无不飞出数尺之外,骨裂而死,连惨叫都还来不及发出,令人胆寒的蛮力可见一斑。
一千多名叛军顿时吓了一跳,一身戎甲的空名如同杀神冲来,光看见铜棍扫出几个圆圈就硬生生砸死十多人,刚才还在叫器的叛军全都吓傻了眼。
“给我去死!”
空名满眼血丝,一马当先地冲进叛军中疯狂屠戮。后边跟随的将士一看,无不士气激奋,马上加入围剿叛军的行列!
城南十里处,三千兵马正眼露兴奋地看着前方城里愈来愈浓郁的黑烟。孙正农站在高处往城下了望,看见空名将一名叛军的脑袋硬生生森碎时,心里冒起一阵寒意,不由得感慨:“这家伙发起狠倒是够吓人的!”
“千万军中取上将首级……”
刘士山一脸沉重,默默叨念:“好一尊怒佛呀,原本以为欧阳泰中第一冲锋大将,没想到空名大师恨极之时也是杀性十足。有这二人为左右先锋,这些乌合之众俨然成了俎上肉。”
“是啊!”
许平被兵马簇拥在最中间,听着两位心狠手辣的门生对空名的评价那么高,心里有点不是滋味。不知该高兴,还是愧疚?
这秃驴老是喊着不想杀生,佛门教导他的慈悲让他不忍杀敌建功,几乎躲起来不愿意上阵,最后在欧阳泰耐心教育下,总算才答应披挂上阵,但多少有些不情不愿。要是这个绝顶高手无法利用,那才是最大的浪费!
空名一路前行,率领五百兵马阻截两倍于己的叛军,在城墙下与他们战成一片,只是一个照面的工夫就把对方将领杀得骨碎而死。他策马回冲,手里铜棍宛如夺命利器,密不透风的圆舞瞬间斩下数十人命。铜棍一扫虎虎生风,给人感觉简直是怒佛下凡般的可怕。
不过他的样子很奇怪,原本憨厚老实的脸上是一副狰狞之色。滑稽又坚毅的眼里看不出丝毫仁慈,反而布满血丝,显得凶狠无比。细看,一直紧咬的牙关甚至渗出血来,根本不是因为受伤所导致的,一看就知道是有深沉仇恨在心。
七千兵马攻城,三千在后留守杀敌。许平没有身着盔甲冲锋陷阵,而是坐在一辆宽敞马车上观察目前局势!前摆一桌,铺满奏报和各类图纸,他运筹帷幄地观察眼前战局,眉头时而紧皱,时而露出苦色,但眼里的凌厉还是让周围兵将无不严肃以待。
“杀呀!”
空名这时根本不像出家人,策马在战圈中来回冲杀,手里铜棍甚至砸得有点变形。强壮的身躯布满别人的血液、尸块,甚至还有脑髓,策马冲过的地方更是惨叫连连,简直是个来收命的阎罗,狰拧模样让众人不由得为之胆寒。
“大、大师这是怎么了?”
“不知道呀,没看过他那么生气……怎么回事?”
即使是留守的兵将都不由得窃窃私语;杀性十足的空名是他们前所未见的。
孽气沉重地挥舞着凶暴的铜棍,甚至比起欧阳泰的双头枪更加惊人。在众兵将的眼里,这个大师武功虽然高强无比,为人却老实憨厚,十分亲切,谁都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杀性的一面,铜棍一扫简直把人命当成草芥,哪是一个慈悲为怀的出家人?
主帅的马车被他们团团簇拥在中间,许平隔得虽远,不过似乎也感受到空名的滔天愤怒,他眼里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冷酷,但多少有一丝无奈的愧疚。
空名自从入府以后,一直很不习惯官邸人家步步为营又规矩十足的生活。虽说大家都尊重他的身手和老实的品性,但他却感觉很不自在。在许平身边久了,他最谈得来的朋友就是后严的一个厨子,他们一样出身低微,又同样老实。
两人虽然在地位上略有差异,但这个亲切的小厨子却成了空名脱出师门以后唯一的朋友。每次空名肚子一饿,不管是白天还是深更半夜,都会去敲他的房门;他也会笑骂着给空名准备一顿美味的饭食。平淡的一份友情,有时很难理解,但又特别可贵,可谓君子之交淡如水。
空名不想上战场是因为心慈而不愿杀戮。许平编造一个最残酷的谎言:亲手把那个厨子的尸体丢到他面前,感慨地告诉他,这个厨子不愿受纪龙收买而被杀害。
好友死去时的痛苦模样立刻引发空名原本不该存在的恨意,让他从一个慈悲为怀的和尚瞬间变成无法自制的杀神!上阵杀敌时已不是原本敷衍的态度,空前的愤怒硬生生地扼杀了他的怜悯之心,变成一个真真正正的杀戮机器!
等拿下津门,我再谢谢你吧。许平深深叹了口气,不知该怎么感谢无辜的厨子,也惊讶空名对朋友的重视。原本只想刺激空名,让他肯老实地戎马杀敌,没想到他们之间看似浅浅的友谊竟然那么深厚。
这份友谊深厚得让空名无视人命,忘却佛门的仁爱之训,彻底变成一个可怕的杀人兵器!虽说这种做法多少有些过于激烈,但用一个下人的生命换来如此可怕的冲锋大将,不得不说是意外收获。
“主子……”
孙正农似乎看出许平小小的不自在。人是他杀的,他当然知道空名疯狂的原因。他沉吟一会儿后小声说:“成大事者不拘小节,能得到空名大师这种疆场悍将,那人也算功德无量!”
“好好安置他的家人,多给他们一些银两吧!”
许平明白上位者不该心软,但还是忍不住叨念,眼神依旧空洞地望着战场,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,也没了刚才一闪而过的愧疚。
“是!”
孙正农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,转头凝视战场。他本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,这主意虽然阴毒,但效果却是让所有人目瞪口呆。在他眼里人命本该贱如草芥,只有最后的利益才是上位者该考虑的。
五百与一千的混战,在空名一马当先的冲杀中,竟然硬生生把这股前来救援的叛军全杀得弃甲而逃,其他援军也被杀得无功而返。眼看无力回天,不少人哭爹喊娘地落荒而逃,也没人再去追杀他们。
空名回过头,伸手抹去脸上黏稠的血液,深吸一口气后,掉转马头朝城门冲去,怒声喝道:“不许停下,把他们全给我宰了!”
话音一落,没等其他兵将反应过来,他只身一人冲进顽固抵抗的叛军阵中。
这卤莽行为让众人着实捏了一把冷汗,但空名却一点都不在乎,盛怒之下的咆哮重如虎吼,铜棍一扫更是力拔千钧!
但见他冲进人群中却无半点减速之意,反而凭借高超的武功,杀得叛军惨叫连连,甚至被砸得如无重之物般凌空飞起。一瞬间让城外散兵游勇的叛军彻底崩溃,纷纷丢弃兵器拔腿就跑!
“大师太厉害了!”
恶鬼三营上下无不为之惊叹,原本以为空名最多是个武功高强的侍卫,没想到他杀性一起会如此可怕。这种悍将在军中冲杀,恐怕谁都拦不住。
“还叫大师!”
许平冷哼,不满地说:“这是你们的先锋将军。”
“空名将军威武……”
众将反应过来,漫山遍野的呐喊声瞬起,此起彼伏宛如波涛海浪连绵不绝。在他们的呐喊中,空名更加势不可挡,也激发其他将士的血性,让他们的攻势变得更加凶猛。
“杀呀!”
少数叛军还在做最后挣扎,但局势在欧阳泰和空名这两位冲锋大将的杀戮下,变得一面倒。恶鬼营的将士们变得更加凶狠,杀起人来更加顺利,潮水般的进攻彻底瓦解他们的防御,反抗已经没有多大的效果!
漫天的厮杀直到繁星遍空才落下帷幕。总共俘虏一千多名的叛军,还硬生生地杀伤一千多名,附近所有驻守的叛军更被杀得无力抵抗,可算是取得一场比预期中更加理想的胜利!
这场大胜让恶鬼三营上下为之振奋。虽说自己也伤亡了两千多人,但毕竟是攻城方,这个代价已很轻微。再者这是最后一战,艰苦征战两天后拿下最后屏障,黑夜过后攻打津门的行动,在他们看来才是最兴奋的战役!
恶鬼营的大旗慢慢悬挂在城墙上。当欧阳泰斩落最后一个叛官的人头时,全城上下尽是欢呼声。通亮的火把照亮这个小地方,火光下的恶鬼营将士个个满身血水,骄傲地俯视地上一具具毫无声息的尸体。
残酷的战争后只剩下愉悦的胜利者,恶鬼三营上下欢腾一片。在他们的簇拥下,许平的马车慢慢越过城门,进入小县城。城墙上古朴的石块遍布血水和腥气,虽然已被仔细地清理,但偶尔会看见地上的尸块,以及墙缝里显眼的血迹。
城外的将士们已十分烂熟于挖坑埋尸,拖着疲惫身体开始清理战场。尸体这时就像是废弃的垃圾被随意丢到坑内,甚至尸堆中还有不少喘气呻吟的叛军在哭喊。
但这时谁都不会怜悯,等待他们的只有一把埋葬的黄土!
城内还有不少店铺在烧着熊熊大火,最多的还是恶鬼营将士在角落里搜寻,将漏网之鱼找出来补上一刀。虽说有令在先,不伤及无辜,但还是看见不少无辜而死的百姓。他们的眼里有痛苦、不甘和恐惧,不过这就是战争,为了胜利,一切的仁义道德都是虚假的。
硝烟弥漫,许平在马车上看着破败的一切,有点心酸。虽说心里早有准备,但看不少无辜死去的百姓被抬去坑埋,心里多少有点惆怅,叹息后问道:“城里的官员呢?”
“顽抗者,斩立决!顺逆者,拘禁!”
有人如是上奏,明白这次战争不需要怀柔,把不稳定因素全部消灭是最好的办法,没必要再用仁慈的心做任何无意义的事。
道路两旁都是尸体,死去的百姓甚至比士兵还多,有的更是含冤而死。许平已经感觉脑子有点发麻,但依旧面沉如水,马车晃动的格格声很是轻微,但在沉静的前行中却那么刺耳。
存活的百姓全躲在家中不敢出来,许平感觉自己巡视的不是胜利的果实,而是屠杀后的一座死城,难怪战争总招人怨恨,因为不管谁是最后胜利者,残酷的结果仍然无法改变!面对太多生命的消逝,再铁石心肠也不免会有惆怅之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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