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九章:(1/ 2)
她顿了顿,似是有些甜蜜地说:“我也有一块呢。”
姑娘属于会来事儿的那种,且自然熟。
她先前几次插嘴,王恢都没有介意,但这句说完,王恢却转动眼珠,冷冷淡淡地瞥了她一眼。
“好吃吗?”
霜草混不吝地:“好甜的。”
王恢竟似在冷笑了:“你多吃点。”
说罢拂袖而去。
赵破奴不知哪里又惹他不高兴了,正要去追。
但是眼前铺天盖地一阵黑,是王恢将外头披着的袍子丢到了他脸上,赵破奴接住了,拉下衣袍焦急地望着他。
“恢哥哥?”
“赤身的不像话!你不冷,我看着都冷!”王恢厉声道,“穿上!”
“……”
赵破奴虽然很热,可是既然王恢这么说了,还是一语不发,立刻就把衣服披上了,汗粘着布料,湿嗒嗒的有些难受,他抬起簌簌眼睫,茫然地望着对方。
王恢蹙着剑眉道:“衣服拉上!敞着给谁看!!”
“……”赵破奴又立刻把衣襟整好,领口叠的很高,很严实,现在倒是没有半寸皮肉露在外头了,但却有多了种禁欲之美。
王恢看了,莫名更加愤懑,暗骂一声甩袖离去,留赵破奴一个人傻狗一般愣在原地。
村长和霜草在旁边瞧着,都是一头雾水,霜草心有戚戚道:“这位王公子……好凶啊……我还从来没见过脾气这么古怪的人……”她有些怜悯,甚至是讨好地小声说。
“他待你真不好,也就你性子温和,能忍着不——”
她边念叨边回头,却忽然对上赵破奴的目光,半截话刹那就碎在唇齿间再也说不出来了。
因她看到一直都笑吟吟很和气的墨赵公子忽然面色沉炽,眼神里闪着狼齿般的森然。
霜草猛地住了嘴,但赵破奴随即把脸转了开去,光线变幻,他眼底的颜色就不再那么容易被瞧清。
霜草心脏直突突,不知刚才是自己的幻觉,还是眼前这个山一般稳重宽厚的男人,在须臾间露出了另一张豺狼虎豹的脸。
赵破奴闷声道:“对不起,你们先忙着,我不放心他,去看看。”说着就大步行远了。
王恢站在河塘边,漫天芦花飞舞,夕阳半浸在粼粼水波中,河中犹如有烈火在灼烧。
赵破奴跑的急了,在他身后停下来的时候有些喘:“恢哥哥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做错了什么吗?”
王恢道:“没有。”
“那你不高兴了?”
“我高兴。”
赵破奴一愣:“什么?”
王恢回过头来,阴沉地说:“我高兴不高兴。”
赵破奴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他不打算和王恢绕口令一般地说话了,他仔细瞧了瞧王恢的脸色,忽然想到了什么,忍不住笑了起来:“恢哥哥为什么不高兴了。”
王恢的手在宽大的衣袖里攥紧,肩膀不易觉察地微微一动,脸上却还镇定地:“说了我没——”
赵破奴却已走过来,站在树下,笑眯眯地背着手,那河边的老榕树有一些粗壮的经脉裸露在地表,像是遒劲的血管,慢慢扎到土壤深处去。
赵破奴就站在凸出的根脉上,显得更高。
王恢心生警觉,又觉不爽,说:“你给我下来。”
“哦。”
赵破奴就轻轻巧巧地跳了一下,脚尖离开那突出的树疖子,落到王恢跟前。这树盘虬卧龙,没有粗根的地方统共就那么一点儿,
王恢站着一块儿,赵破奴就只能跟他站的特别近,才能避开高地。
他低着头,呼吸几乎能拂动王恢的睫毛,于是王恢又有些难堪,沉着脸道:“上去。”
“……”赵破奴忍不住笑了,“恢哥哥在与我开玩笑?”
王恢也知自己一怒之下在胡闹,被揭穿了就干脆缄默不语,阴沉地不说话。
赵破奴把手从背后伸出来,不知从哪里变出的一把糖果,拿稻米纸裹着的,花花绿绿都捧在掌心里,堆成了一座甜蜜的小山。
“恢哥哥,我给你留了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王恢更气了,简直想吐血,简直勃然大怒,他压着剑眉喝道,“赵破奴!!”
“在!”赵破奴忙站直了。
“你,谁要吃糖了?你当我是小孩哄吗?我根本——唔!”
一颗糖果被点到唇边,送进了口中。
王恢惊呆了。
他霎时间耳朵尖红了不说,脸也红了,不知是羞耻还是恼怒,一双凤眼睁得滚圆,惊怒交加地瞪着眼前笑盈盈的那个男人。
“樱桃的。”赵破奴说,“你欢喜的。”
王恢忽然就有些哑口无言,有些无力。
他含着额角一小撮碎发因为刚刚走得急,被风吹的微微翘起,草叶般在细软地颤动着。
赵破奴看了,心头觉得很痒,想伸手去压下那一缕头发。
赵破奴是喜欢实干的人。
心中这样想着,然后,就真的伸手了。
王恢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赵破奴笑道:“给村每个人都买了些糖果和点心,可是买给恢哥哥的是最好吃的,都偷偷藏在袖子里,糖果放在你房间,晚上回去悄悄吃,别给那些小家伙看到,要是给他们看到了,肯定要缠着问你要。”
王恢没说话,过了很久,才用舌尖卷了卷融化开了的牛乳糖果,抬眼,在芦花丛中,老榕树下望着眼前的那个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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